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@Vancouve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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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枫下拾英 / 人生足迹 / 与火车有关的故事(13)
    晚上在姑妈家住下。晚饭很丰盛,对其中的糯小米甜饭(小米鲊Zhǎ)印象很深,黄灿灿的小米里加有一些肥肉、糖和其它的一些调料,吃起来却一点也不腻。还有血豆腐,是用豆腐、猪肉、鸡血和调料做成球状,外包白菜叶,冬天放于室外腌制而成。只记得在咸阳时爸爸做过血豆腐,没成想发源地在盘县。晚上睡的床是用宽竹条横竖编织起来搭在两个条凳上的简易床。睡上去有一定弹性,却不会散架。

    姑父英年早世,见到过一张他挎着盒子枪的照片。过年时,表哥表姐们点上两只红烛纪念姑父。姑妈一人拉扯5个孩子,非常的不容易,老大比我大姐大,老小比我弟弟小。血缘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,虽然我们孩子辈们都是第一次见面,可是我们就像早就认识了一样。还记得姑妈家用水要从一个水井里提水,我和姐姐们想帮着做点事,就悄悄去提水。看着别人很轻松的就打上来一桶水,可是我们几个怎么摆动水井里的桶,桶里就是装不进水,最后还是叫表哥来帮忙。

    接下来,我们拜访了一些亲戚,才知道爸爸家这边真是个大家族。一下子见得人太多,都记不清谁是谁了。爸爸家解放前在盘县是开印刷厂的,至今还有些亲戚在印刷厂工作。到了六爷家,六爷当时已经去世,六奶给我们炸了些糯糍粑吃,糍粑外裹着鸡蛋,炸出来外焦内软,再粘点糖,很好吃。爸爸的弟弟,我的叔叔,是个黔剧演员,我们在咸阳时,见过他的一些剧照。很遗憾的是,这次我们就见了个背影。可能是家族里的一些旧事,影响到了我们的这次见面。

    去给爷爷奶奶上坟,看到碑文上有我们的名字,心里挺吃惊的,因为我从未见过爷爷和奶奶。还到了祖屋。祖屋其实是个很小的平房,好像只记得有张很大的古式床和两个古式红木大方凳。去了著名的盘县大洞遗址,是中国南方新发现的古人类遗址,是我见到的最大的山洞,人站在洞口只算是个小松鼠。还去游玩了一座尼姑庵。回想起来那尼姑庵是一个很古朴、很宁静的地方,是修行人的理想处所。虽是春节期间,北方可能还是冰天雪地,但是庵外桃花已开得很鲜艳。

    有一座山,山上的景色让我很震惊也很难忘记。却忘记了是怎么路过这座山的。猛一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,仔细一看却是整个山从头到脚都是墓碑,一排排,一列列,齐齐刷刷,像是士兵列队一样。不知这座山是怎样的一座陵园。因为坐在车上无法上前看清楚。

    09年春节回家,爸爸看病时碰到了一位解放军二野五兵团第十七军四十九师的后代,让爸爸回忆起了盘县刚解放时,四十九师一四五团和国民党部队的一次遭遇战。参加那场战斗的解放军几乎全部牺牲。这让我回想起那座园陵山,不知是否有关连。

    自从搬到六盘水,爸爸就常常讲起家谱、还有几个祖爷的故事。几位祖爷从原居地经商到此,由于战争而滞留到贵州盘县。说是在盘县家族中仅有一本家谱保存完好。我们有幸看到了这本家谱。家谱是一本古式线装书,封面和封底是用普通白纸,里面是用一种薄如蝉翼的土黄色纸装订,纸上是非常工整的小楷字体。看到了认祖诗,知道了我的字辈应该是“远”字。多年后,在福建工作的弟弟到邵武敬谒黄氏峭公祠,看到他发来的照片中有张祠堂正殿的照片。正殿的匾额上是“世代亲情”四个字,当时看到这四个字时,一种很亲切的感动油然而生。

    从盘县回水城后,爸爸和大姐就回咸阳,与妈妈、弟弟一起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贵州了。